穿 越 川 藏
5月6日上午9点,三辆车从康定出发了,胡子、新洋哄哄哄的就爬上4296米的折多山,我的车虽然有了高原反应,途中开了一次锅也是一路咳嗽着上来了。
在新都桥吃完中午饭,就沿新都桥往塔公草原撒欢,路上我看见新洋的车灯框,停车为他捡了回来,胡子车跑在最前面。
不知为什么他俩车拐向路边的溪流,原来胡子嫌这两天的路没有挑战性,就一头冲进河滩撒欢戏水了。
我也只好随他们而去,我在水中跑了两圈后,想叫小朱开车试试,看看他的水平如何,好以后帮我一把,也不至于一人老开车把我累着。
然而这小伙子一上车就一脚油门踏到底也不知挂了几档,像是在开自动档的车,根本没有换档,在水中转弯也不减速,差点翻车。考查结束,这车今后只好我一人开了。
我又开着2020在水中骝了两圈,到更深的水中试试,结果呛了水,电源线遇水短路,音响烧了,车也打不着火了。
胡子老感觉不过瘾,开着战旗进了泥塘让美女拿上相机为他照相,正进行泥中的前扑动作中,只听“哧”的一声,右前轮爆胎了。
当然老大坦克也挂了点彩,在修理左前大灯框了。为了此次行动三辆车均负伤挂彩了。
晚上6点左右到了八美镇,一个梦中小城。远远的雅拉神山山脉缓缓的躺下来,然后慢慢成为非常开阔的草地。镇边树立着很多白塔,几行藏式民居就错落的排在镇子公路边上。
日落霞光照耀下,那袅袅炊烟的笼罩下整个八美小镇在雾中隐现;晚霞里,除了匆忙赶路的车划破那宁静外,就剩下八美人从容的漫步和几声狗吠了。
我们住在当地的活佛家中,一行十人都住在神堂中。楼上就是活佛的寝宫,女主人叮嘱我们不要吸烟,好在一群人中就我和胡子抽烟。
晚饭在活佛家开的饭店要了几个炒菜,我为大家做了一大锅肉罐头煮挂面,虽然王总多下了一把挂面,很稠,但大家吃得很香。
我车上那俩个上海女人和丫丫开始高原反应了。上海这两人有些发烧,幸亏昨晚没有泡温泉,不然这回我跟她俩在回成都的路上。
我,新洋,胡子在饭后开了一个会,订下了一个方案,如果明早这三人还不好,就由我开车送她们回去。其实我们都是好心人,不象这两个上海女看我们这么坏!
5月7日早上8点,三兄弟带还有轻微高原反应并无大碍的人类,直奔道孚县、炉霍县、甘孜县。一路上,看草地、过雪山、逛藏式名居,我们2020停下修了两回车,其余时候都在一路的飞奔。
在离炉霍县还有2公里时,我车的右前轮瘸了,在停下换轮胎的时候,新洋看见好象有一只熊趴在草地上,走近一看,腾的翻起一只大藏獒。
热心的藏族大哥问新洋要不要,那么大怎么带?但是新洋内心深处还是比较喜欢,就花了100元买了个它的女儿走。
本来说好把吉普带到草原放生,没有想到又多了只小獒。这可苦坏了坐在他车里的丫丫,一进车里就戴个大口罩。
当晚我们到达了甘孜县城,第二天上午去甘丹寺看庙回来时在一个修理换了一个电瓶,昨天的戏水电源线短路,对电瓶伤害很大。今天电瓶不行了,川藏线上什么都贵,一块电瓶侃价后480元,在北京买两余钱够吃顿饭。
5月8日中午饭后,从甘孜县出发,跑了100多公里到新路海(王隆雍错)。行驶在这100多公里的柏油路上,我们又不知道欣赏多少座雪山,还是雪山在注视着我们。那柏油路就在那草地、白杨之间绕行,左边是一排100多公里连绵起伏的雪山,右边是从雀儿山下来100多公里幽静的河水。
终于到了新路海,站在海子边,我才明白我其实只熟悉“新路海”三个字。
原计划就定新路海为野外宿营地。
在搭帐篷时,这两个上海女人有不知吵嚷些什么,她俩也开始内讧了。
露营新路海发生的几个趣闻:
1、有个老陈和小朱都是个呼噜大王,他俩在一个帐蓬中,,晚上3点一个年轻老外突然把他们帐蓬掀开了,拿着一只拖鞋对他说:“我要睡觉,我休息不好!”;咳!小朱你可真是的,在青年旅社打跑了一个外国妞,在这里又打扰一个外国小伙,真是的!
2、我们在湖边遇上一对骑自行车的年轻老外,中午在新路海一块大石头上旁若无人的嘿咻;
3、新路海让人回归自然,小朱超喜欢在新路海边裸照。
晚上我又升起自制的烤炉,为大家烤了香肠和火腿。我用高压锅熬的粥,野外吃这些胜于韩国三千里烤肉!
清晨我起得很早,一人站在湖边的高坡上,拍下了自我感觉良好的照片。
清晨我们出发了,今天要翻的是川藏线上海拨最高的山——雀儿山5215米。
我是第一个出发的,行驶到半山腰,车熄火了,一检查汽油泵的玻璃杯罩由于压力的原因爆裂了,幸好有预见带着汽油泵总成。这个在内地干十分钟的事,我用三倍的时间换好了,这里可有4500米以上。
快到山顶时天空乌云密布,下起了雹子,地上足有一寸厚。这里气候实在的恶劣的,看见山顶上的道班,不免心中对他们充满崇高的敬意!
下山不远处就是德格县城,这里有藏区最大的印经院,也是格萨尔王的家乡。县城很小,不足内地城市的一个街道。
5月10日10点,大家准时从德格出发前往西藏,经过20多公里柏油路,跨上金沙江大桥,因为有武警执勤,我们偷偷摸摸拍了几张大桥照片,就此宣告我们进入西藏啦!
踏上西藏的公路。那西藏的公路呀,全是土路,那土路上尽是大大小小的石子,那石子下面藏着深浅不一的坑,那坑浓缩在大东风车宽的路面上——进入西藏第一个4250米的倭拉山就是典型。
新洋的坦克花了3小时翻过倭拉山,老幺战旗虽然又坏了个轮胎,但也很快翻过去了.
我的车在离倭拉山顶200米距离,钢板断了一块,减震器支座也颠坏了一个。好在这些不影响车的行驶,我钻进车下把拖地的减震器卸掉,这也费了很大的体力,毕竟这是海拨四千多米的山上。我又检查了一下底盘,刹车管也颠漏油了,这里的路况太糟糕了,这就是西藏的路。
我让车后座的两人往弹簧钢没断的一边挤点坐,她们脸比驴还长。
我慢慢地开下山来,新洋和胡了他们在那里等了许久。好在二十多公里就是到达西藏第一座县城江达。
这个县城比德格小得多了。在县城头看到一家修理厂,一个四川女人是老板,这里修车比甘孜更贵,一瓶在北京卖五元的刹车油这里要三十元,真黑!
一番讲价后,二百元换一块钢板,并换一根刹车管,当时我累了没有叮着小工修理,这给今后理下了隐。我记恨这个四川婆娘一辈子,差点让她害了我们四人的性命!
修好车后己经下午6.30分了,前面又要翻一座雪山——雪积拉山,是前进还是住江达?经过协商,大家一致决定往前赶。
他们怕我车在坏了没人发现,就让2020跑第一位置,坦克第二位置,战旗压尾,并且厦门胡子把带的警灯放在坦克顶上(据说这样可以吓藏獒)。我们冒着蒙蒙细雨向昌都进军,雨越来越大,随着爬升高度增加,雨逐渐变成雪。
又想不到2020的雨挂又坏了,只好坦克跑第一位置。同志们,让一个驾龄还未满一年的家伙带队在半夜、下雪、泥路、浓雾天气爬4450米的雪积拉山,真是刺激吧!到了离山顶还有7公里的317国道26道班,坦克还是很谦虚的把带队的任务交给厦门战旗。(至于新司机半夜爬4000多米雪山的感觉,我想中国词汇没法表达,只有自己去体验)。
后来不知怎么我又跑到前面了,在一个岔路口我等了半个多小时,回头望去,漆黑的夜中,在天空有两点亮光在移动,如同天上的星光,那是坦克和战旗在下山。
一路大家实在来不起了,睁大眼睛找住宿,好不容易看见一个道班的房子,里面空空如也,只好作罢。在半夜10点30分左右,到达只有十多座房子的青泥洞镇,看见路边一个平房里有很多脏兮兮的通铺,管它的,大家很快就倒在10元一个的床铺上。半夜11点,倾天的暴雪开始飞舞,谢天谢地的下了只是1个小时,不然第二天只有在青泥洞坐禅了。
5月11日早上8点,大家准时从青泥洞出发前往昌都,沿途的山上都堆满了昨天半夜下的雪,我们都为自己的运气感叹。
今天战旗很快跑的没有影子了,坦克由于把水箱螺栓跑掉了,临时用根铁丝把水箱固定下来,我就走在前面。
不急不慢的爬4481米的宗拉夷山,在山顶积雪很多,就挂上四驱爬,终于爬过山顶,慢慢往下走。
在到山顶下山时,我试了一脚刹车,没有刹车!第二脚,没有!第三脚,还是没有!
我当时并没有慌,也没吱声,不然车上那两个女人得吓死。我急忙而不慌乱的减到最低档,利用发动机制动把车平稳停靠在一个弯道较平缓地方,叫小朱下车搬石头把轮胎打上眼儿。
山上积雪有十公分厚,我钻到车下一看,左后刹车油管颠开了,这个修理工没有把刹车管接铆好接口,用生胶带缠绕了一个头,图省事给我,糊弄了我。妈妈的!这不是图财害命吗!因为修理工是那个四川娘们儿雇工,我只好骂那娘们儿,我记恨她一辈子。
别无它法,只好用锤子把刹车油管砸扁,使其不漏油,保证另三只车轮有刹车,这办法只有应急时使用。
修理的同时新洋也上来了,他在那等我修好后,我开着带病的车一同下宗拉夷山了。
在山底,2020的刹车又出了一点小问题,在等待修车过程中,新洋就把吉普放出去抓草鼠,后来我们走时,吉普怎么都喊不回来。看来它对那里的景色迷恋住了。
快进妥坝时,在路边看到一群秃鹫,这是我们入藏看到的第一群秃鹫。
5月11日中午,我们到达妥坝,在这里我们面临二个选择,第一是无论如何说服检查站让我们走100余公里的妥昌柏油路,第二去爬整个川藏线第二险——雪后的达玛拉山。
那个藏族班长指着公告对我们说,在4月15日到6月1日之间,妥昌公路禁止通行。无论我们怎么说,他就是不让通行,我试着冲过去,被他狠狠抓住后视镜,然后灰溜溜退回来。
大家正在痛苦万分之间,一个喇嘛过来告诉我们,可以走下面河道,从河道前面上柏油路。2020、坦克就这样跨下澜沧江上游的河滩,从河里冲进冲出几次后,终于上了柏油路,上路后坦克又开始等待2020修理刹车系统,由于刹车油漏得差不多了,新洋还贡献一瓶丰谷酒给2020当刹车油。(另外,战旗是中午只有一个人值班的时候过去的,用什么手段大家猜猜。)
我终于修好了刹车系统,就是四个轮子只有一个完全能刹得住,然后在坦克又护送2020往昌都去。我修车时,新洋拍了很多照片,并且很认真的给我说:
“我想写篇川藏线北京连长修车记”。
我一听,呵呵一笑:
“与天斗、与地斗、与路斗、与车斗,其乐无穷!”其实当时我还想说与上海女人斗,这几次坏车她们对我不是看法了,而是仇恨了,这能怨恨我吗?
她们其中一人盘算了要上别人的车,我不管她爱走就走。
不久我们到了昌都,又回到了久别的城市。
昂曲和扎曲两条江在这里汇聚成澜沧江,几座大桥连接三块市区,也有十几层的高楼和银行。
强巴林寺就在市里最高的山上,有世界最大的强巴佛,有喇嘛三千多人。这里不收门票,咏经时喇嘛都把鞋脱在寺门外,堆的像小山似的,不知念完经怎么分辨是谁的。
我们住的教育局宾馆刚开张,60元的标间可是我们多日没有享受到的,我也抽时间把车修理一下。
那个宁波籍的女下,要搭其它两人的车,自己私下与新洋商量,都被回绝了。她要自己搭公共汽车去拉萨,其实我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就我们北方人来讲,她——太个色!
5月13日上午6点开始,昌都一直下着中雨,我和新洋躺在床上傻傻的看着窗外,到了9点雨小了点,战旗很勇敢的一个人冒着小雨先走了,到了10点雨差不多停了,太阳也出来了,我和新洋才小心翼翼的把坦克、2020赶上路。
我们从昌都出发,跨过澜沧江源头大桥,踏上214国道,这国道也是昌都到邦达机场的路。感谢昌都政府把机场修在127公里远的邦达镇附近,这路很好!对于在山麓转悠了几天的三只野驴来说,实在是太好了。
开始是一直沿澜沧江河谷小跑,路旁满是一片片果林,这里的桃子很好,显然不是时机吃不上了。然后进入澜沧江峡谷,那公路象根细线一样贴在悬崖上,悬崖上的柏油路基本是一个半车道宽,2020用2、3挡轻轻松松爬上3485米的澜沧江峡谷最高峰年拉山,但是2020老是水温高,开锅不供油。
待2020降水温后,我们又沿年拉山另一侧下悬崖,跑了几十公里河谷柏油路,开始爬4572米高的浪拉山,一爬上浪拉山,顿时一个非常漂亮的草原出现在我们面前。宽阔的草原两边是一个个如馒头般秀气的雪峰,草地中间那清澈的河水就整个漫溢在草地上,在那里轻轻荡漾。在这里我西藏境内第一次以80--100公里速度飞奔,看来车基本是没有高原反应,但我得提醒朋友们,这巨爽的80公里路基本上在4500--4800米高度。
到了下午4点左右,我们到达214、318国道交会处,为什么这170公里柏油路跑得这么久呀,因为在爬浪拉山时我的2020真空助力泵出现了问题,显然是高原反应。这种真空助力泵达不到高原上的使用性能,我做了必要的调整。
5月13日下午4点左右在214、318国道交会处,我们停下来吃饭,只是吃起自带的食品,因为要在天黑赶到八宿。
我们立即转向318国道,2020和坦克很快爬上4618米高的业拉山,然后在山间盘旋着下山。一进入318国道,整个路面基本在修,现在已经砌好路基,铺上碎石,但路面比317国道宽,坡度也比较缓。业拉山下到几百米,我听见前面传来“轰、轰、轰”的怒吼,转过弯一看,乖、乖,是战旗背上自己的排气管爬回来了,原来他们在邦达吃饭时把贵重物品掉了。
我们继续往下走,下到业拉山1/3位置,前面军车在下水泥,我们就和几个解放军驾驶员、修路武警聊了一下,他们告诉我们,他们进藏时间是3月中旬以后、4月、5月、9月、10月、11月中旬以前,其他时间不是冰雪就是泥石流,他们根本不会动车。在晚上6点左右,水泥下完了,我们继续下山,一直下到怒江边知名的嘎玛沟,看见了那壮观的怒江大峡谷,一句话——我现在才明白什么是远古的呼唤。
以5公里时速转过解放军战士值勤的怒江大桥,那桥是不准拍摄。如果怒江大桥断了,整个川藏南线就是死路一条啦。
过了怒江大桥经历了最困难一段路。那个路有20-30公里长,二部大车可以会车,基本没有坡度,但那路面呀,真正和你家里搓衣板的样子一模一样,挂一挡车就“咚、咚、咚”往上跳,挂三挡人就“咚、咚、咚”往上跳,让我左右为难。
开了几公里,天色越来越黑,车顶上、车侧面、车对面的一块块挂在悬崖上的巨石让我实在是紧张(那些巨石仅仅被松软的沙石裹住),就不管这么多,挂上三挡,猛踩油门往前冲,抖死活该!最后终于到了进入八宿县城前的20多公里柏油路,在晚上9点左右到达八宿。
5月14日早上9点左右,2020和战旗结伴先走了!
为什么和新洋分开了哪,就是行进的线路不同,我在北京答应小朱和小于去察隅,走米林、山南进入拉萨。有言在先,我只好跟胡子同行了。
出八宿不久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两旁只能看到公路的里程碑,一片白茫茫的。
车行前方开始进入一个非常狭窄的山谷,这山谷下的柏油路面上,全部盖起了如大城市般的水泥天桥。后来查资料,我才明白这是大名鼎鼎的然乌沟,这地方基本上一年四季照不到太阳,冬季路面结冰有一尺厚,并且经常滚飞石下来。
出了然乌沟,一片开阔地上飘着鹅毛大雪——我们到了然乌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