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惠勒的结论是以几条假定为基础的,而这些假定还有待于进一步证实。印度河流域城市毁灭的日期是根据现已过时的、有缺点的方法确定的,对吠陀时期雅利安人到来的估计也根本得不到考古学上的证实。更重要的是,惠勒把印度河文明看成是一种突然出现、突然 消失并在千年间停滞不变的现象。他关心的只是几个城市中心。而且,他找不到与吠陀时期 雅利安人入侵有关的痕迹。因此,他不得不承认“甚至因陀罗的那些敌对城堡也可能不是以 哈拉帕遗址而是以其他一些我们还不知道的遗址为代表的”。皮戈特也承认,“这不一定是印欧人,他们的到来可能与这时印欧人来自西方的大迁徙运动有关”。对哈拉帕晚期历史的探索在六十年代取得了初次突破,当时用比较准确的放射性碳测定法把哈拉帕城市毁灭的时间提得更早了。乔治•戴尔斯(George F. Dales) (1964年)对印度河流域城市毁灭和吠陀时期雅利安人进入印度河流域的年代提出了质疑。他指出,在摩亨佐达罗遗址发现的证据十分不足,这些证据甚至并不能说明这座城市是因暴力而毁灭的。他说:“摩亨佐达罗方圆约三英里,而在这里进行了九年的广泛发掘(1922-1931年),却只能发现大约三十七具残骸,其中只有一部分可以比较肯定地说是属于印度河文明时期的/同年,水文地质学家罗伯特•雷克斯(Robert L. Raikes)提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假说,认为印度河地区的地震造成了长时间的、频繁的泛滥,迫使印度河流域的帝国把首都从摩亨佐达罗迁到哈拉帕。他的看法受到了许多人的批评。H • T •兰布里克(H. T. Lambrick) (年)就雷克斯的学说提出了一些技术性问题,并提出了他自己的学说。兰布里克认为,不断地有人居住在摩亨佐达罗,这说明那里有极其优越的自然条件。这个城址被暂时放弃,可能是由于几年歉收(这是所有河谷地区共有的现象),而不是由于发生了雷克斯所说的那种历时一两个世代之久的洪水泛滥。雷克斯认为城市街道所处的地层愈来愈上升是由于洪水泛滥,而实际上这是由于城市被遗弃时卷风吹来的沙土造成的(狂风是印度河流 域气候的一个特征)。虽然兰布里克对城市被暂时放弃的解释不一定就是定论,但他确实是 正确地指出了雷克斯学说中的弱点。所有这些环境论都只是考虑到印度河流域单独一个城市的情况,主要是摩亨佐达罗的情况。即使自然灾难和生态变化确曾使当时摩亨佐达罗的居民放弃这座城市,这些学说也仍然无法解释一个存在于三十万平方英里地区的文明归于消灭的原因。尽管戴尔斯积极支持雷克斯的论点(1966年),他还是不得不承认,由于哈拉帕这座城市以及摩亨佐达罗以北的其他城址从来都没有遭到过洪水泛滥之害,所以关于这些城市突然被放弃的证据仍然只能支持关于雅利安人入侵的假说。尽管六十年代的考古学家的论点有这些弱点,他们却对一些新的因素进行了考虑,并且扩大了对印度河文明的视野。他们还提出了一些新的问题,并为未来的工作提出了]建议。戴尔斯(1965年)认为,哈拉帕文明的城市时期是那里的居民向南迁徒(主要是迁往古吉拉特 地区)时结束的。雷克斯提出这梯爵问题:遗速所代表的那耕文化类型曾长期存在,这是 否象许多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所设想的那样确为社会停滞的-种迹象?他认为,考古学家除探求外部原因外,还应探求其他原因,不管这些城甫被放奔的直接原因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是,这个社会为什么如此虚弱,以致无法防御外来势力。然而,戴尔斯禅雷克斯都没有试圜 回答这些问题。
对哈拉帕文明的研究在七十年代进入了一个耕的阶段。许多新的遗址被爰掘出来了规模调查使得考古学家们绘出了一份哈拉帕遗址分布图,放射性碳测年法使遗址的年代精确得多